最近颁发的202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伴随着大众科学专栏的许多喋喋不休,申论三位获奖科学家的工作如何证明了没有“客观现实”这种东西,断言世界是不真实的。甚至诺贝尔奖委员会本身也成功地歪曲了科学的内容。唯心主义的神秘主义在科学界快速蔓延,并在大众科学杂志上得到了最粗略的表达。也许最糟糕的标本是曾经备受推崇的《新科学家》杂志,下面这篇来自《捍卫马克思主义》杂志第37期的文章对此进行了详细点评。(译者:Xins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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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一些点评
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三位获奖者阿斯佩克(Alain Aspect)、克劳瑟(John F. Clauser)和泽林格(Anton Zeilinger)接因他们“证明”了世界并不是“局部真实的”而得到赞誉。根据诺贝尔奖委员会本身的说法,他们的工作的意义"[意味着]量子力学不能被一个使用隐藏变量(Hidden Variables)的理论所取代。"
量子力学从根本上说是一种概率理论。那些以唯心主义方式解释量子力学的人,满足于将其视为对世界的完整描述。毕竟,如果世界只有在我们看它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那么当我们不观察它的时候,它也可能存在于一个不确定的阴霾之中。但对唯物主义者来说,物质的行为是决定性的--即它服从因果律。通过求助于更深层次的决定性规律来解释量子力学的假说(即保留因果关系的假说!)被称为“隐藏变量”理论。这就是爱因斯坦那句著名的格言 "上帝不玩骰子 "的含义。他相信一定有一些更深层、更根本的因果关系。
但诺贝尔奖委员会轻描淡写地宣布,这三位科学家现在已经将因果关系从科学中驱逐出去,并证明世界存在于一个不确定的“量子阴霾”中,直到我们观察它时,它才最终蹦出存在。这绝对是不真实的。
对因果关系的否认为反动的、神秘主义的结论打开了大门。科普网站Big Think将科学家的研究解释为:“没有观察者行动的客观现实,似乎并不以任何形式的基本方式存在”。
这是完全和彻底的主观唯心主义。而且这也不是获奖科学家们的发现。他们的发现诚然是值得注意的,但这些关于他们工作的错误描写反而损害了他们的真正科学贡献。
他们实际发现的是实际检验物理学家约翰·贝尔(John Bell)的理论工作的方法,他因所谓的“贝尔不等式”(Bell's inequality)而闻名。贝尔不等式是一个理论框架,用于设定极限,超过这个极限我们就可以排除局部因果关系。然而,这并不是要抛开一般的因果关系。相反,它似乎表明,因果关系是非局域性的--即能够在量子水平上通过遥远的距离运作。事实上,贝尔本人也赞成大卫·博姆(David Bohm)的非局部隐性变量理论。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发现。它与常识相悖,即因和果是在本地运作而不是在远处运作。它提出了新的科学和哲学问题。但这与说没有因果关系,于“观察者把带入现实”这种说法完全不一样!
过去几年《新科学家》的产出表明,主观唯心主义的胡言乱语是如何被灌输到公众意识中,并被赋予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众科学杂志的地位。这种对科学基本前提的完全反动的攻击显示了资产阶级思想的死路,它正在堕入神秘主义和迷信。此外,这些思想对统治阶级是有用的,因为它们可以被用来冲淡阶级斗争。毕竟,如果现实只是一个主观的问题,那么我们如何以及为什么要寻求改变它呢?马克思主义者有责任拒绝这种反动的垃圾,并站出来捍卫理性思维。
《新科学家》杂志一直以一种易于理解的方式向公众传达复杂的科学思想。哦,强者是如何倒下的!除了 2021 年被《每日邮报》通用信托(英国最重要的右翼破布生产商)收购的侮辱之外,这本曾经引以为豪的出版物也越来越背弃了其原来的主张,其不仅反对高质量的科学新闻,而且还反对现实本身。
正在步入死胡同的资本主义正在引导着统治阶级宣扬神秘主义和唯我论(这类观点认为,唯一的实在只存在于自己的思维之中)。其对各个层面的科学和哲学都产生了腐蚀作用。而像《新科学家》这样的杂志不仅没有向读者介绍有关人类知识中最新的振奋人心的突破,反而让唯心主义的胡言乱语充斥着他们的页面。讽刺的是,这些概念既不新鲜也不科学。事实上,他们大多重复着旧的观念,例如反动的处于18 世纪的主教乔治·贝克莱 (George Berkeley) 的观点——他是科学的坦率敌人,且尤其是与他同时代的艾萨克·牛顿爵士 (Sir Isaac Newton)。
我们并不是说大多数科学家都同意这些观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新科学家》正在为主观唯心主义提供一个重要平台,正如我们在 2020 年至 2022 年间发表的三篇专题文章的例子中所看到的那样,且其中两篇登上了头版。这些实际上反映了科学机构内部的主观主义趋势,且该趋势正通过流行文化传播给更广泛的公众,以达到阴险的目的。
《反对现实的申论》
科学要进步,就必须以存在一个单一的、客观的现实为出发点,我们对它的理解可以通过观察和实验来完善。而与之相反,2020 年 2 月的《新科学家》专题片却以《我们能感知现实吗?》为标题,以存在的不确定性为开篇:
“我不了解你,但我却感到我对现实有一种非常好的感觉。我的脑海里生动地描绘了我周围的世界,其充满了声音、气味、颜色和不同的物体。因此,如果发现这可能都是捏造的结果的话,那将会是相当令人不安的”(我们的重点)。[1]
这确实令人不安!那作者突然对他们的感官失去信心的原因是什么呢?他们引用了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心理学家唐纳德·霍夫曼(Donald Hoffman)的话,他是一本名为《反对现实的申论》的书的作者。霍夫曼提出了他所谓的感知“界面理论”,认为我们的感觉系统将现实世界的复杂性浓缩为了简化过的“使用者推论(user inference)”——过滤掉多余的信息以利于我们的理解。[2]
现在,我们的大脑确实擅长识别模式并在我们的感官体验中无意识地过滤掉很多东西。然而,对于霍夫曼教授来说,“界面”就是存在的一切。我们所认为的现实只不过是“在空间和时间中甚至不存在的事物的抽象数据结构”,因此,“如果你有这样的观念,即现实在内在中不同于思维,那么认为我们曾经接触过现实的这一想法就变得自相矛盾了。” [3]
这个“悖论”与数百年前伊曼纽尔·康德(Immanuel Kant)提出的一个论点相同,尽管康德对科学和哲学做出了许多重要贡献,但他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因此他也有他的局限性。康德推断,我们只能根据我们的感官知觉来了解现实的表象,而永远不能了解“自在之物”。与霍夫曼教授认为大脑强加“数据结构”的方式完全相同,康德认为,大脑是由所强加的先验的抽象思维类别来理解我们的感觉数据的。但是,虽然这些类别可以帮助我们整理我们的思想,但对于康德来说,现实本身的本质就是不可知的了。[4]
然而,正如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所解释的那样,实践、发展和科学史是客观世界的最终证明。他举了生物学和化学发展的例子,这些发展使科学家能够再现自然现象,包括植物和动物内部所产生的化学物质。因此,随着科学和人类知识的进步,便可以将这些东西从无法把握的“自在之物”转变为“为我之物”。[5]
平心而论,康德是一位有声望的科学家和哲学家。但通过复制他最弱的一面,霍夫曼教授一举推翻了几个世纪以来的进步。然后作者根据霍夫曼的论证得出了结论,问“人们是否至少有共同的对事实的歪曲?”作者表示,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假设。毕竟,“人类的大脑和感觉系统大致相同,因此,当我们谈论我们的意识体验时,我们似乎都在说同一个问题。”[6]
但是,作者警告说,“我们不能确定。你知道你作为一个有意识的生物存在的唯一方式是你自己的意识的体验。他人意识的本质——甚至只是存在——都只是一本合上的书。就你所知而言,其他的人实际上都是僵尸”。[7]
读这些东西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正在被蹒跚的丧尸慢慢吞噬。作者有意无意地复活了一个古老的论点,而其在哲学史上最杰出的支持者是反动的贝克莱主教。虽然,至少在贝克莱的案例中,他诚实地表明了他对18世纪科学革命的敌意,特别是对唯物主义。
贝克莱承认唯物主义包含无神论的核心,其指出知识和真理来自于对物质世界的研究和实验,而不是来自于上帝。而他反对唯物主义则是基于一个花招。贝克莱的主观唯心主义认为,如果一个人只能通过感官来认识世界,那么除了自己的感觉之外,就不可能确定任何事情。所以,所谓的真实世界、自然和其他一切人,都只是存在于人的思维所能感知的范围内的。他在《人类知识原理》中写道:
“在人们之中确实流行着一种奇怪的观点,即房屋、山脉、河流,总而言之,所有可感知的对象都具有自然或真实的存在,与通过理解而被他们感知到的不同。但是,无论这个原理在世界上受到多大的肯定和默许;然而,无论是谁都会发现他的内心在叩敲问题,可能,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谁都会认为它包含着明显的矛盾。因为除了我们通过感官所感知到的事物之外,还有什么是前述的对象呢,以及,除了我们自己的想法或感觉之外,我们还能感知到什么吗?这些中的任何一个或它们的任何组合都应该在不被感知的情况下存在,这不是明显令人厌弃的事情吗?”[8]
这与霍夫曼提出的推论相同。但是,当贝克莱明确地攻击唯物主义和科学时,霍夫曼的“理论”却在世界知名的科学杂志上得到了认可!数百年的唯心主义渣滓如今被复活为“现代科学的最新成就”,这是对资本主义衰落及其无法推进人类思维的控诉。
这些观点的逻辑结论是唯我论:即只有我才是存在着的观点。这种思维方式反映了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心态,其中自我是最终的,也是唯一的真理。这种唯我论的观点至多也是毫无价值的,但在最坏的情况下,它却会积极地完全拒绝科学知识的观点。毕竟,当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它们是否真实时,试图解开宇宙的秘密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胜利的革命发展中,资产阶级在科学、理性和进步的旗帜下与宗教迷信作斗争。而如今资产阶级思想已经走到了这样的泥潭,这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已经堕落到何种地步的证据。我们将很快回到霍夫曼教授,但首先,让我们先浏览一下我们曾经非常推崇的科普期刊的其他几期。
纠缠于量子理论
这一文章在《新科学家》杂志上几乎不是一个不协和音。近年来,主观唯心主义在这一杂志上一次又一次地出现。特别是在涉及量子理论的主题时。
《新科学家》 2021 年 11 月刊的头版问道:“当我们没有看向什么的时候,有什么存在吗?近看量子现实的真实本质。”如果读者抵制住不再看这一杂志的诱惑,把它从现实领域扔进垃圾箱,我们就会发现有问题的文章(《可以证明现实的量子实验不存在》)涉及到了经典牛顿力学和量子力学世界之间的界限。
简而言之,在日常生活的层面上,经典力学占据主导地位:物体具有明确的位置和或多或少可测量的属性,如动量、能量等。在量子力学的微小尺度上,情况则变得更加复杂。亚原子对象表达了粒子的特征,它们具有离散的位置;以及波,它们在空间中是连续的。这两个领域如何相互作用是基础物理学争论的主要地方。
解决这个明显矛盾的最流行的方法是所谓的哥本哈根解释,由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和沃纳·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在 1930 年代建立。他们认为,量子粒子在被观察到之前不会以固定的状态存在。当我们不看它时,它就只是作为波概率而存在。而他们得出的结论便是,因此,当我们看向某物的时候会导致它以一种状态而不是另一种状态存在。这是纯粹的唯心主义:即意识决定物质世界的概念。
《新科学家》引用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的唯心主义解释的诙谐反对:“我喜欢认为月亮就在那里,即使我没有看着它。”啊,但是现在,作者声明,“一类新的实验正在检验爱因斯坦的信念,看看量子怪异是否是超越夸克、原子和量子比特的微小世界,以及延伸到桌子、椅子以及,月亮等的日常世界。”作者声称,这些实验“可能只是从我们最坚定的信念之一中踢了一腿:无论我们是否在看它们,事物都存在。”[9]
这篇文章继续解释说,牛津、维也纳和伦敦的各个顶级机构的科学家们一直在尝试观察相对较大物体的量子行为,尽管其仍然只是微小的纳米晶体。如果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并且继续争论的话,那么要什么才能阻止他们将其结论外推到像月球一样大的物体上呢?正如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研究员乔纳森·哈里维尔(Jonathan Halliwell) 总结的那样:“如果宏观现实主义被妨碍了的话,那么你就不能假设月亮就在那里”(我们的重点)。[10]
不幸的是,即使是一个杂散光子也会破坏这些实验,并迫使观察到的物体表现出经典行为(一个被称作是退相干的问题)。所以看起来陪审团目前还在月球上!虽然基础物理学中仍有许多未解决的问题,但唯心主义的捏造并没有让我们距离解决这些问题更近一些。就目前而言,我们有理由相信月球将顽固地继续存在,无论《新科学家》的编辑们是否费心地抬头看。
将现实变为存在
《新科学家》2022年2月版的封面也质疑现实的存在。“我们创造了时空吗?”封面上写着。再一次,我们发现自己处在了量子力学的领域。文章再次肯定了哥本哈根的解释:“当量子理论出现时……它似乎表明,通过测量事物,我们在确定它们的性质方面发挥了作用。”因此,作者继续说道:“许多物理学家质疑是否存在一个由所有观察者共享的单一客观现实。”[11]
但不要害怕!这篇文章继续向我们保证,许多科学家现在相信现实确实存在——因为我们自己把它变成了现实。作者引用了西班牙布尔戈斯大学的物理学家弗拉维奥·梅尔卡蒂(Flavio Mercati)和那不勒斯费德里克二世大学的阿梅利诺·卡梅利亚(Giovanni Amelino-Camelia)的话,他们的研究“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即:
“当人们交换量子信息时,他们正在协作构建他们的共同现实。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只是从一个角度看待空间和时间的话,那我们不仅会错过它的全部美,而且也有可能不会再有任何更深层次的共享现实了……除非两个人是之间的相互交流,否则他们就不会共享到相同的现实——因为是沟通本身创造出了它”(我们的重点)。[12]
我们再次回到了玻尔和海森堡的唯心主义结论,即有意识的观察者的存在创造出了现实。不仅如此,只有观察者之间的“交流”才能使他们各自的主观现实成为“共享”的现实。大概是通过某种“量子心灵感应”,而在起初我们甚至还知道还有其他人可以与之交流。
这完全颠覆了宇宙的科学概念。意识只不过是物质以特定方式组织的产物。它是我们银河系、太阳系和地球形成过程中数十亿年发展的结果。最终,有机物和生命形成的条件出现了,最终形成了能够思考和交流的动物生命。而当地球还只是一个炽热的岩浆球的时候,谁在那里“观察”地球呢?
2020年2月的《新科学家》文章称赞普林斯顿大学的约翰·惠勒(John Wheeler)是这一唯心主义量子理论观点的“最有说服力的支持者”之一,他写道:“量子力学最让人惊讶的地方,莫过于它允许人们认真地考虑,如果没有观测的话,宇宙将空无一物这一观点。”[13]它让人想起天主教神学家罗纳德·阿布特诺特·诺克斯(Ronald Arbuthnott Knox)的一首古老的打油诗:
“有个年轻人询问上帝,
您是否觉得一下说法很奇怪;
如果他发现了
当院子里没人的时候
那这棵树仍然可以存在。[14]
当然,这引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在谈论什么样的意识?观察一只路过的果蝇就足够了吗?而在2020年2月的文章中,其提出了对于这个所谓的观察者问题的一个令人吃惊的解决方案,即“即使是无生命的物体也可能具有基本的意识形式。事实上,意识本身就有可能是物质的基本属性。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前意识’宇宙了。”[15]
这类似于贝克莱对主观唯心主义缺陷的回答:那我们要怎么知道上帝不是我们感官的虚构呢?主教通过解释说无所不知的上帝是一个普遍的观测者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小难题:
“亲爱的先生,您的惊讶让我感到很古怪。
我一直都在院子里。
并且这就是为什么这棵树
自你看到以来
将会一直存在的原因
你忠实的,上帝。”[16]
《新科学家》中所提出的想法大致相同:唯一的区别是,意识不是有意识地观测现实的无所不知的神,而是物质本身的普遍属性。从山脉到信箱,再到橡皮浴鸭,一切都是有意识的,因此宇宙不断地观测自己,并创造自己。
但是,如果宇宙本身已经是一个有意识的观测者的话,那么为什么科学家观察一个量子粒子就会导致它的“波函数”崩溃呢?如果肯定地通过让整个宇宙拥有意识并让它永久地观测宇宙的其他部分的话,那么每个粒子在任何时候就都一定会有一个确定的位置吗?它永远不会仅仅作为“波概率”而存在。换句话说,为什么要从哥本哈根解释中引入观察者呢?这些观点真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或者,我们必须得出一个结论,即我们所说的意识实际上就是上帝——贝克莱是对的。所以我们就从后门把宗教偷运了进来。
在发表于2020年2月的《新科学家》的文章中——科学家兼哲学家尼克·博斯特罗姆(Nick Bostrom)提出了一个更加古怪的提议——其灵感来自于尼奥(Neo)、崔尼蒂(Trinity)、墨菲斯(Morpheus) 和《黑客帝国》其他演员的处境。他建议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计算机模拟中,在“真实”世界中的科学家的不断观测下。如果你认为他在开玩笑,那么他甚至对我们如何测试这个理论还提出了一些建议,而所有这些都被《新科学家》厚颜无耻地转载了:
“一种观念是观测能量最高的宇宙射线的行为,一些物理学家说,根据‘真实的’物理定律,其不可能 100% 准确地去模拟这种行为。所以,他们行为的异常就可能是现实不真实的证据。”[17]
但文章又警告说,我们应该小心这一行字的询问。 “如果我们模拟者的最高统治者发现我们知道了这件事的话,那他们可能会直接关掉我们。”[18]在阅读了这些行文字之后,人们几乎希望他们会这样做。或者至少进行一次硬重启以摆脱这些有缺陷的“理论”。
即使他被证明是对的,博斯特罗姆也不会让我们离现实更近一步。模拟者是否是真的生活在他们自己的模拟现实中,并且还无限地继续下去?这种垃圾般的说法很难反驳。因为它属于科幻小说的范畴——而且还是糟糕的科幻小说。
复兴唯心主义
你可能会反对说,这种胡说八道是很容易被忽视和嘲笑的,而且它也并不代表大多数科学家的观点。其只不过是一被用来使更多的杂志销售出去的轻浮幻想而已。但这里还有一个更潜在的安排。同一篇文章也描述了维也纳大学的马库斯·穆勒(Markus Müller)的观点,“基本的并不是世界,而是恰好给观测者留下了具有一致自然法则的物理世界的印象的信息和概率法则。”《新科学家》接着又通过引用加州查普曼大学的量子物理学中的一位哲学家开尔文·麦昆(Kelvin McQueen)的话承认了这里所真正发生了的事情:
“穆勒的提议非常有趣。它有效地旨在复活哲学中被称为唯心主义的旧观念,而根据该观念,经验不是由预先存在的物理现实引起的,而是由于实际上构成了那里的所有现实”(我们的重点)。[19]
所以这就是结果了!白纸黑字。这些“科学家”和“哲学家”的目的就是复活唯心主义的臭尸,而《新科学家》作为一个平台则犯有美化他们的罪过。这些完全反动的思想则又是对资产阶级科学革命的先驱们反对宗教蒙昧主义的英勇斗争的侮辱。
不要以为穆勒博士不知道他的工作正在被用来恢复唯心主义。事实证明,他和前面提到的霍夫曼教授都是依丝代基金会(Essentia 基金会)“学术顾问委员会”的成员。那什么是依丝代基金会呢?它是由慈善家和千万富翁 Fred Matser 创立的智囊团,他是一位只想拯救我们灵魂的资产阶级。依丝代基金会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它的目标。它希望摧毁唯物主义并将唯心主义置于现代科学的核心:
“我们生活在唯物主义的形而上学之下:所谓存在的一切都是物质,一种在概念上被定义为在意识之外并且独立于意识的抽象实体。这种形而上学经常与科学本身混为一谈……形而上学唯物主义的主流文化认可是在 19 世纪下半叶牢固确立的。然而,从那以后,它的力量就主要来自于获取知识的习惯……
“尽管如此,形而上学唯物主义的文化盛行——在个人和社会层面都产生了无数——并且可以说是功能失调的影响:它影响着我们的意义和目的感、我们的价值体系、我们对健康、疾病和死亡的理解,以及我们与他人、地球甚至我们自己的关系。
“依丝代基金会质疑形而上学唯物主义,并通过利用我们今天的文化所具象化的完全相同的认知价值观来论证唯心主义的合理性……我们表明,如果客观并最终地应用的话,这些价值观是直接指向唯心主义,并同时与唯物主义相矛盾的。”[20]
这些只是哲学反革命中最开放的支持者,而且他们显然有一条直通世界上最大的一些科普期刊编辑台的热线!资产阶级曾经一度扮演了革命的角色。它推进了人类的思维,进行了一场以唯物主义方法为核心的科学革命。但它的现代代表却要把唯物主义的心从科学中剥离出来。
就像依丝代基金会的人们所认识到的那样,在资本主义兴起期间,科学和唯物主义哲学的进步对各种主观主义和唯心主义都造成了巨大的打击。然而,在今日,资产阶级已经变得对哲学唯物主义怀有敌意了,部分原因在于其与马克思主义的联系。但更广泛地说,否定现实的客观性也就是否定了剥削、压迫和阶级斗争的现实,及否定了进步或变化的可能性。因此,主观唯心主义在政治上是对统治阶级有益的。
同样,这些想法在大多数普通科学家中并不占主导地位。他们也没有停止科学的进步和发展,科学的开展是在客观现实存在并且可以研究的假设下进行的。然而,科研机构的高层却有一股强烈的主观主义倾向,其符合统治阶级的利益,宣扬救赎在于内省。这种反动观念正在通过科学新闻传播和推广到更广泛的科学界及其他地方。
我们拒绝所有这些隐藏在科学词汇中的神秘垃圾。我们明确坚持,人类意识是物质的产物,其以特定的方式组织起来,并且我们的感官使我们能够接触到存在于我们之外的客观现实。用列宁的话来说就是:
“一切知识都来自经验、感觉、知觉。这是对的。但试问,“属于知觉的”,也就是说,作为知觉的来源的是客观实在吗?如果你回答说是,那你就是唯物主义者。如果你回答说不是,你就是不彻底的,你不可避免地会陷入主观主义,陷入不可知论;不管你是否否认自在之物的可知性和时间、空间和因果性的客观性(象康德那样),还是不容许关于自在之物的思想(象休谟那样),结果反正都是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经验论、经验哲学的不彻底性就在于:你否认经验中的客观内容,否认经验认识中的客观真理。”[21]
客观现实是可以被了解的,我们对它的理解没有根本的限制。科学的任务应该是不断完善我们对现实的理解,使我们摆脱无知和迷信。
今天神秘主义和主观主义思想的兴起反映了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本身的死胡同。该系统最狂热的代表正在对唯物主义进行有意识的攻击。马克思主义者、所有一贯的唯物主义者和所有科学捍卫者都必须同样自觉地进行反攻。与统治阶级和《新科学家》杂志的编辑不同,我们不能逃避现实,我们必须努力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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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唐纳·卢(Donna Lu)、阿里森·乔治(Alison George)、丹尼·科林斯(Daniel Cossins)和劳娅乐·利物浦(Layal Liverpool),《我们能感知现实吗?》,《新科学家》,2020年2月1日,第39页。
[2]唐纳德·霍夫曼,《与现实相悖的案例:进化如何通过我们的眼睛隐藏真理》 (伦敦:艾伦·莱恩(Allen Lane),2019 年),引自卢、乔治、科林斯和利物浦,第39页。
[3]同上,第39页。
[4]伊曼纽尔·康德,《未来一切形而上学导论:第二版》,反式。保罗·卡鲁斯(Paul Carus)(印第安纳波利斯:哈克特出版公司,1977 年),第53页。
[5]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载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恩格斯,1882-1889(伦敦:劳伦斯和威沙特(Lawrence & Wishart),1990),第367-368页。
[6]卢、乔治、科林斯和利物浦,第40页。
[7]同上。
[8]引自 乔治·帕柏斯(George S. Pappas),《贝克莱的思想(Berkeley's Thought)》, (伦敦:康纳尔大学出版,2000),第118页。
[9]托马斯·莱顿(Thomas Lewton),《可以证明现实的量子实验不存在》,《新科学家》,2021 年11月6日,https: //www.newscientist.com/art icle/mg25233590-800-the-quantum-experiment-that-可以证明现实不存在/#ixzz7OMJMgxYU
[10]同上。
[11]阿曼达·格夫特(Amanda Gefter),《量子视角》,《新科学家》,2022年2月5日,第38页。
[12]同上,第41页。
[13]卢、乔治、科林斯和利物浦,第41页。
[14]罗纳德·诺克斯,《一些贝克莱的打油诗》,《哲学210/310早期现代哲学》, http ://faculty.otterbein.edu/AMills/EarlyModern/brklim.htm
[15]卢、乔治、科林斯和利物浦,第42页。
[16]未知,《一些贝克莱的打油诗》。
[17]卢、乔治、科林斯和利物浦,第42-43页。
[18]同上,第43页。
[19]同上,第42页。
[20]《挑战》,伊丝代基金会,https://www.essentiafoundation.org/about/ 。
[21]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伦敦:好红书(Wellred Books),2021),第9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