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在经济极端动荡的情况下,斯里兰卡的群众冲进了科伦坡的总统府,迫使这个令人憎恨的总统格塔帕克萨窜逃,不久后,这个总统宣布了他的辞职。这件事情很快在统治阶级之间引起了最紧张慌乱的讨论,他们害怕相似的事件在其他地方发生。(按:本文原文发表于2022年8月10日。译者: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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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金融时报》在随后一周所写的关于前总统拉贾帕克萨的倒台一样:经济压力带来了政治的不稳定,而当前的经济压力在世界随处可见。
彭博社警告到,对于新兴市场的一个历史性违约潮正在到来。超过有十九个国家(共九亿多的人口)的负债水平意味着它们真的有违约的可能,这些国家包括萨尔瓦多,加纳,突尼西亚,埃及,巴基斯坦,阿根廷和乌克兰。
沉重的债务负担,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飞升的金融利率和严重的供给冲击都促成了斯里兰卡急剧的经济崩溃和随后而来的社会动荡。这些都是全球经济的普遍特征,尤其在那些被资产阶级媒体称为新兴市场的国家中,即那些更加贫穷和发展落后的国家。
数量庞大的易燃物已经在世界政治中积聚。在即将到来的时代,当易燃物被点燃时,我们一定可以见证全世界爆炸性的革命性运动的爆发。
随处可见的动乱
这个扫荡在斯里兰卡—有着两千两百万人口的岛国—的革命性动乱已经成为世界新闻的头条,这鼓舞了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的工作者和年轻人在同样程度上恐吓着统治阶级。几乎在南亚的每个国家都在面临着同样棘手的经济矛盾。
在四月,斯里兰卡是第一个在这个区域内向IMF(国家货币基金组织)寻求紧急救助的国家,并且很快巴基斯坦也尾随其后。现在孟加拉国正在成为最新的一个向IMF寻求贷款的国家。孟加拉国由于它的飞速发展和极度剥削的服装工厂一度被赞誉为新兴市场的闪耀灯塔。
在南亚洪水和乌克兰毁灭性的战争揭露了孟加拉经济的脆弱,它的经济严重依赖进口燃料,这种燃料政府正在通过定期的断电来保存它。但即使尽其所能的把这种危机的影响传递给劳动大众,在上一年中它的外汇储量还是减少了六十亿美元。
印度,这片区域上最大的经济体,它的外汇储备已经跌落到二十个月以来的最低点,并且在上一年中,印度卢比相对于美元已经跌落了六个百分点。
但是在这里面令全球资本主义的战略家最害怕的是在巴基斯坦即将发生的事,这个国家现在一共只剩下60亿美元的外汇存底,相当于不到六周的进口总额。它的货币—卢比—已经跌落至历史最低点。在四月,随着伊姆兰可汗政府的倒台,IMF指示的燃料价格的上涨已经激起了巴基斯坦人民沸腾的愤怒,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炸药桶。
长达14个小时的断电—该区域因为能源危机遭受打击最严重的一次—加重了这次热浪所带来的苦难,这令一个来自俾路支斯坦图尔伯德的男人向《卫报》记者表示:“我们生活在地狱之中”。
在世界各地数以万计的人在附和这种异常愤怒的声音:生活变得无法忍受。资产阶级评论员开始感到,革命将无法避免。
在巴基斯坦—这个有着两千两百万人口的国家—发生的革命所引起的冲击将会在全世界引起回响,“巴基斯坦内部的倒塌在国际上产生的后果将会远超过斯里兰卡”一名政治科学家在《金融时报》中说道,“我认为许多外面的当权者都想要避免一个因为巴基斯坦的经济崩溃所导致的彻底的灾难”。
这是一种十分保守的说法。正如萨曼莎·鲍尔(Samantha Power)—美国国际开发署署长—坦言:“如果以史为鉴,我们知道,斯里兰卡政府将不会是最后一个倒台的”。
尽管资本主义的战略家担心关于在南亚发生的革命和统治制度的崩溃的骨牌效应,世界上易燃物质聚集的地区将远远不会只在这一处。在拉丁美洲,萨尔瓦多正在向违约的方向逼近,阿根廷不得不再次向IMF求助。
阿根廷在一个月内迎来了它的第三个财政部长,与此同时通货膨胀被预测在这个年底将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一个来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人士在接受路透社的采访中用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例子来表明生活变得多么难以忍受:贫穷的人靠着在城市的垃圾场和废物场找垃圾为生,他们寻找纸板、塑料或者玻璃来去回收站中心进行交易。
“我们每天收集的都在减少,” 华金·桑切斯·罗德里格斯抱怨道,随着人们不能够像之前那样买那么多东西,他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扔那么多了。“人们别无选择,只能做像我们一样的工作:越来越多的cartoneros(穷人)和越来越少的浪费。”
然而在最近几周内最重大的事件可能是巴拿马的事态发展。即使主流媒体极力的强调那里的抗议活动是很稀少的,但就连英国的BBC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正处于社会崩溃的边缘”。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不平等的社会之一,从今年一月份开始,燃料的价格上涨到接近百分之五十,同时失业人口达到了百分之十,通货膨胀也正在加速。
到了七月,群众显然已经受够了,和在厄瓜多尔的反抗者类似—他们(厄瓜多尔的反抗者)在六月份封锁道路来要求燃料的价格下降—他们用停放的卡车和燃烧的轮胎来挡住全美洲最重要的高速公路。伴随着封锁而来的抗议活动中的一个标牌简洁概括了很多人的困境,它写到:“汽油还是食物?”—这也是在斯里兰卡的人们被迫追问自己的问题。
统治阶级的自大
在爆发新冠疫情的2020年之前,在发生乌克兰战争的很久之前,2019年的很多国家都显示出了革命性的愤怒的爆发,黎巴嫩就是其中之一。
在2019年,腐败的哈里里政府已经陷于偿还债务的斗争中,这导致它去施加越来越野蛮的财政紧缩政策来力图向IMF和其他的国际债权人求助。这种能导致革命的现状已经是无法忍受的了。
如今,排在面包店外面的数英里长队和由于饥饿造成的暴力活动的爆发是屡见不鲜的。在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前,这个国家所需的百分之六十的小麦要从另一个国家进口。它已经在2020年3月出现了债务违约,这使五分之四的黎巴嫩人处于贫困线之下。现在的群众处于完全的绝望之中。
由于2020年8月贝鲁特港发生的爆炸,小麦的储存能力大幅下降,情况进一步恶化,除了造成大范围的破坏,还摧毁了以前储存黎巴嫩85%粮食的粮仓。只需要去回顾一下在那场悲剧性的事件(这场悲剧是由于腐败官员的冷酷无情与无能的后果)之后所流传的口号就能感到一种在巴黎嫩社会中沸腾的情绪:“今天我们悼念,明天我们打扫,后天我们(为统治者们树立断头台。”
即使我们这个星球上生长的食物足够养活一百亿的人口,但是通货膨胀和供给冲击使得食物的价格上涨使成千上万的人无法得到基本的物品。埃及正在面临在它的近代史以来最严重的粮食危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小麦进口国,严重依赖于俄罗斯和乌克兰,它百分之八十的重要谷物都来自那两个国家。
但类似埃及总统塞西(Abdel Fattah el-Sisi)对此作出的狂言象征着遍布全世界的统治阶级的冷漠与愚蠢的自负。他说:群众买不起面包了吗?好啊,那为什么他们不去像先知穆罕穆德做过的那样通过吃树叶来避免饥饿呢?身价四千两百万美元的阿姆鲁阿迪(Amr Adib)—埃及最知名的新闻节目主持人—建议,人们可以干脆停止购买有机食品。
与此同时,一名巴基斯坦的内阁大臣提议,人们可以通过克制每天喝茶不超过两杯来为进口食物省钱。在乌干达,总统穆塞维尼(Musevni)告诉人们:如果没有面包,可以吃木薯来充饥。
我们可以通过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英国的四面楚歌的首相)听到更多类似的言论,他在年初被问到面包的价格时回答道,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告诉你一瓶香槟的价格”。
这种令人恶心的傲慢或许是老式统治阶级彻底腐败的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和十八世纪旧制度法国奢侈腐败的贵族有相似之处,法国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回答关于百姓没有面包的抱怨中说出了遗臭万年的话:让他们去吃蛋糕吧。统治阶级已经完全从社会的情绪中分离开来,像旧的制度一样,他们被推翻的时机已经成熟。
就像统治阶级从社会情绪中脱离出来一样,群众感受到了从对他们称王称霸的政治系统中的分离。在突尼西亚,上个月举行的公民投票批准了一个新的宪章,这个宪章实际上巩固了总统赛义德(Kais Saied)在这个国家的独裁统治,但它的投票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五。这显示了群众对于资产阶级政治的彻底拒绝,大多数的突尼斯人都超过了对“系统进行修复”的愿望。路透社的一篇报道写到:“大多数突尼斯人当在被问到关于政治的动荡时,他们反而指出这个国家面临的最严重的议题是正在逼近的经济危机。”
然而当自由派评论员在为赛义德“给阿拉伯之春的棺材钉上钉子”而哀叹时。突尼西亚的工人在再一次发起了行动。在六月,突尼西亚劳工工会在它的成员的推动下号召举行维持一天的公共部门罢工。这和公民投票的投票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百分之96.2的突尼西亚劳工工会的成员参加了这场群众性的停摆。
革命的征兆
上面的这些例子都表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世界上的政治形式在性质上的改变毫无疑问的在发生着。在1908,列宁关于世界政治上易燃物聚集的谈话,仍是非常适合于描述我们当前的形势。
当时的情况就和现在一样,群众的暴怒正在上升,从波斯到土耳其,印度到中国。在十年内,俄国的群众在历史上首次胜利的推翻了资本主义。
当前,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众面临的苦难正在越来越严峻。世界再一次的更加接近一段革命性巨变的时期。一百年前,列宁解释到革命发生的条件,“下层社会的人完全无法通过旧的方式继续生存下去了”,而“上层社会不再能用旧的方式来进行统治”。
我们可以看到它在当今是多么的正确,当群众正在受到苦难的时候,一个国家的统治阶级此起彼伏的面临着危机、分裂和丑闻。全世界都充斥着易燃物质,每天它都在聚集着更多的数量。只是在总体上缺失一个革命组织,它能够指导群众的力量朝向这个资本主义(和这个体制中固有的压迫与匮乏)灭亡的历史终点,并且最终带领群众走向世界社会主义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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